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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贺瑶清心头一软,只口上却仍旧不松,“哪个与你闹,你这般有本事,能半夜三更翻墙将我送回寻雁堂,这般欢喜不辞而别,我有什么机会与你闹?”
听罢,李云辞终是明白了贺瑶清心下的不愉为哪般,更为着她方才说的话心下升起一股暖流,胸腔内的一颗心,已腾挪不已。
只收了手臂,将贺瑶清揽得更紧些,“我先头说了好些回悦你么?”
声音低沉,却隐隐汇着掩盖不住的笑意。
贺瑶清今早心头的那点子委屈,好似全然融化在他的臂弯里,饶她面上再如何冷硬,却再也做不到如方才那般正颜厉色。
只得撇了唇角,“不记得了。”
李云辞唇边的笑意不住漾开,轻声在她耳边呢喃,“阿瑶,我悦你,你听一听我眼下的心跳,皆是你。”
李云辞的声音仿佛是在贺瑶清的耳边低诉,唇边潺热的气息抚乱了她脖颈处的几缕发丝。
二人如何贴得这样近,外衫之下的心跳莫说用听的,原他不说还不曾发觉,眼下却再也忽视不掉,只一下一下撞在她背脊上头。
她背脊本就纤弱,那李云辞的心跳强劲,一刻不停得越过她的身形,渐渐地,与她的心跳一致无二。
贺瑶清垂了眼眸,溺在这处臂弯中,却仍旧不肯轻易放过他,“既如此,你且说一说,从何时悦我的?”
闻言,李云辞心下一顿,倒是不及应,不曾想到怀中之人能问出这番话来。
面上报赧,神思翩翩。
似是那日在陈氏家中,月光洒落在她的被衾之上,勾得她腰际如层峦一般起伏,听着隔壁陈大“克敌制胜”,他的心绪亦被搅成一团乱麻。看她半探了身子与他说话,问他日后倘或有要他相帮的呢。他那时不曾说,倘若那日她说要他的命,怕他亦会一时昏了头应下的。
又许是那日在辉月楼,她跪在他身前,说着一些虚妄之言,那时他分明知晓她口中吐出的字眼没有一个能信,可分明连听都不曾用心去听,只恍惚觉得她额间的花钿艳红无比,更是娇艳非常,称得她色若云霞一般。后来他想,若没有月初的雀脑药酒,她于他眼中,便不美了么?
又或许,更早些。
在拜堂内日,他站在卧房外,瞧着她惊慌失措的寻扇子直将满头的珠翠晃得叮当作响,又瞧着她拿起扇子竟还能当做没事发生过一般等着他来却扇,他那时想着,圣上为何将这样一个人派至他身边来。
只后头他便明白了圣上的高明。
如今想来,仍记得见她第一眼时,饶他面上是如何似无波古井一般,心下已是惊叹,这般姑射神人的美貌,哪有凡人可比拟。
是了,只因着她是圣上派来的,便总是对她心存芥蒂,处处觉得是她想要对他行诱掖之事。
可待想明白了才知晓,本也不用她对他做什么,只需嫣然一笑,或是回眸一个莞尔,便能轻易在他无知无觉中褫夺了他的心魄,将他的心神扰得半丝清明也没有。
便似昨夜,她衣衫分明完好,他不过多吃了两盏酒水,便若被鬼摸了头一般兀自用眼眸勾勒她衣衫包裹之下的亭亭毓秀之姿。
如今怀中之人问,何时悦她的。
直教人面红耳赤不能自己,哪里敢如实相告。
只得胡言乱语地敷衍,“这……哪里是能记得那般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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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之人的搪塞之言贺瑶清如何听不出来,当即弯了手肘向身后撞去。
不想身后之人腹部坚实如铁,倒将她的臂肘都撞疼了。
却还不待她轻哼出声,头顶已然传来一声闷哼。
教贺瑶清心下陡然一紧,慌忙回过神关切道,“怎的了?是我碰了哪里么?”
李云辞轻喘着,眉头紧蹙,竟似痛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让贺瑶清更是惴惴不已,连忙从李云辞手中拉回马缰,焦急道,“是我不知晓的时候伤的么?是前几日与突厥大战时伤的?”
可回应她的皆是李云辞沉而浊的喘息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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